红枫在他们二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自己插不上话,她拍了拍脑袋:“既然熟人会面了,那都就别走,一起去黑市逛逛吧。”
“现在怎么称呼你……这个化身叫什么名字来着?”
“约翰。”
“好的,约翰,放松点,深呼吸——”
路回悄无声息地将长刀的刀刃对准了他的脖颈,约翰用手指将刀刃推开,结果刀刃纹丝不动,反而是自己的手指被切掉了一段。
“好大的恶意啊,路回。”
路回双眼微眯:“队长那边是怎么回事,他早该苏醒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虚影是本体的部分意志体现,不关我什么事吧?”
“那我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打起来,也不关祂的事不是吗?”
“唉,真的是好大的恶意。”
约翰将自己的手指接好,吹了吹气,断面自动链接起来,完好如初。
他颇为无奈,看向路回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承认陆风竹是受到了一些污染的影响,不过能醒来主要还需靠他自己的意志,他自己不愿意醒,谁都救不了他。”
“他已经是第三阶梯了,随着觉醒者的异能越发强大,他们受到污染的影响就会呈倍数递增,越高阶的觉醒者越摆脱不了这些禁忌知识的精神污染。
毕竟,你们的进阶,最终的模样都是不可名状的诡异生物,也就是俗称的邪神。”
“你以为SFI的会长为什么天赋异禀却还卡在第二阶梯多年,他是不想晋阶第一阶梯吗?不,他是不能,是不敢!”
约翰幸灾乐祸道:“除非真的有人没心没肺,像白纸一样痴傻地晋阶为神,哪怕心中有一丝扭曲的迹象,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会将它们无限放大。”
“可惜,还没有人成功踏入过神的领域,据启示录的记载——他们都会被污染折磨,死于成神之前。”
说完这些话,约翰环抱住双臂,静静看着路回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路回收起了刀,在约翰以为他不会再攻击自己时,名为阿塔尔的镰刀被挥出了残影,将他的身体斩为两截。
森冷的声音响起:“你说得很对,但是这和我想杀你有什么关系。”
路回将镰刀的尖端刺进了他身体的断面,将心脏挑出然后看着那颗心脏在刀尖上被木化,抽出了枝条长出了一朵惨白的玫瑰。
他把刀尖上的白花递给了一脸茫然的红枫,然后收起武器自己朝一边的大楼走去。
红枫捧着花眨了眨眼睛,发现手中捧着的花,包括花下的心脏都没了生机,全部的细胞尽数宣告死亡枯竭。
约翰在地上爬行着,用双手将自己另一半身体拖了过来,接在上半身并开始恢复,他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空落落的,已经没了任何心跳。
“看来他是真的在乎第九队。”
“所以你终于要放过他们,转变攻略了?”红枫扭头看着他。
“不。”约翰低下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我想看看他们的极限在哪里。”
“无关路回这位介于人与神之间的未知生物,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记录他人绝望的样子,观察他们的心理活动,研究这种心理变化会对变成神异之后的能力产生什么影响。”
“就像曾经当着陆风竹的面,把他的前队员全部变成活死人,他差点就从活人变成神异,那可真是史无前例,令我大开眼界……
现在,我也想看看众人能为了所谓的感情,做到哪一步。”
一分钟后,约翰恢复好了自己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上的灰,重新戴好了眼镜:“我该走了,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很多有趣的东西就观察不到了。”
“逗小孩玩没意思,我去逗他队长。”
“再见。”红枫与他告别。
“再见……对了,把心脏还我,这是我的心脏!”
他一把从红枫手中将心脏抢回,撕开了裂缝,进入其中。
这里的空间薄弱,可以随意进出,要是想从别的地方随意撕裂空间则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
除非是空间异能。
此时此刻,路回待在大楼外部的阶梯上目光放空,呆滞地望着白墙,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人类所做的一切抵御污染的手段又是为了什么。
在内忧外患的前提下,觉醒者们拼死提升自己,但这也不过是给对方的阵营添砖加瓦而已,神只的强大有目共睹,觉醒者又怎么可能站在祂们的敌对面胜出?
敌强我弱,而且这样的形势只会越发严峻。
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
不对,从来就没有时间留给人类。
人类,不可能战胜天灾。
人类,不可能战胜神。
这个结论让路回忍不住捂住了额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近乎绝望。
但下一刻,他的身旁突然有一条小小的裂缝被撕开,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上了他的手。
路回朝着身旁看去,发现是一只黑色的猫,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黑猫看起来和他很熟,不认生地跳进了他的怀中,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路回想起了当初常青川找自己时,紫水晶小镇中的那只猫。
“是你?”
“喵。”
黑猫人性化地点头,用前爪碰了碰路回的手。
“这个世界,除了邪神还存在着很多善良的神,所以不要那么快就沮丧。”
“就算祂们很强大,但过度的自傲也会害了祂们自己,神与神之间也会为了地盘争斗,就像自然法则一样,没有什么能够避免。”
黑猫抖着毛,耳朵高高竖起:“上次见面我忘了自我介绍了,那就只说一遍。”
“我是猫神,贝斯特,是家庭的守护神,象征着家庭的温暖与欢乐。”
“恭喜你找到队友——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那没什么用。”路回道,“我已经看到了未来,也大致能猜到他们的结局,这才是最无解的。”
“我救不了他们,我也救不了我自己,我的黑暗面甚至都没有我的内心阴暗,于是它被我当成炮灰抛弃了。”
黑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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