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脸歪向一边，余光正好看到了高高挂在床头的输液袋。
抗生素才输了一半，这就代表他还有一段时间要躺在这里不能出门。
“这件事暂时瞒过去了，董事长不知道。”助理站在床边说，“但是您去了公司肯定就会被那些人发现，难免会传出去。”
“那就说我去了国外的子公司，这里的事务暂交吴总监代理。”顾流琛说。空出来的这几个月，正好用来陪陪叶凝雪。
助理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顾总，这其中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公司里的董事们可能会往别的想。这几天也是吴总监在……”
“不会，我相信吴广森的能力和为人。”他偏过头，大概是因为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不善，“沈风眠来了？”
先前他只是想了解一下那个人的底细，可是没想到越查下去就发现沈风眠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本来就快要查到最后的结果时，线索突然断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与此同时。
叶凝雪听说顾流琛没有危险也就放心了，开始专心解决起眼前的麻烦。她小跑着跟在Lucifer的身后，好几次想拦住他又被无情的推到一边。
“你给我站住！”她实在没力气再玩这种竞走游戏了。
他停了下来，不屑的斜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就说。
叶凝雪将其拉到隐蔽的地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又跑了，“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别迁怒于沈风眠，他是无辜的。”
“无辜？”Lucifer甩开了她的手反问，“那种只会躲起来的胆小鬼也能称作无辜？在我看来，是死有余辜。”
“不会的。”叶凝雪微微一笑，“你不会让他死的，你们不就是……”
“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他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步步朝她逼近。
而她被其阴郁的脸色唬住，下意识的一步步后退。每次说到这里Lucifer就会表现出十分反感的样子，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
背砸在了墙上，她已经无路可逃。叶凝雪连忙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你别过来了。”
“你不知道。”Lcifer一步跨到了她跟前，用力捏住了她的脸颊，“你最好看清楚，我和沈风眠的区别。”
叶凝雪一直都没敢看过他的眼睛，那双墨瞳就像是一个深渊，让人不自觉的想移开视线。可是被迫凝视深渊之时，却又发现原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透过浓浓的迷雾直视到底，能看到他的固执和另一种温柔。
她感觉是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Lucifer，一个沈风眠。
那道温和的目光慢慢上升，照亮了他眼眸中的阴暗。Lucifer突然松开手抱住了太阳穴，满脸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叶凝雪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急忙上前询问。
“滚开！”他一把推开她，想要逃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就摔坐在地上。
要是这个样子被人发现就完了，叶凝雪朝四周看看，幸好没人经过。她上前拉了拉Lucifer的胳膊，“你先起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呵，你不就是怕沈风眠的事被人撞破了。”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我不需要你这种虚伪的关心。”
又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还非要搞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叶凝雪没搭理他，继续用力扶他。
“如果你站在他那一边，就是我的敌人。”Lucifer用力攥住她的手，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迟早要做出选择，我们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你给我起来！”叶凝雪竖眉的说到，“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就马上离开。你这种样子，是吃饱了撑得选你为祸人间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勇气，与其一直求着他，还不如换个方法说不定会比较有效。这次她猜对了，Lucifer虽然是一脸的不痛快但好歹主动站了起来。
想起来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所说的话他基本上都会照做。
“握手。”她伸手右手，突然想验证下自己的猜想。
他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叶凝雪，在她期待的注视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她顿时发现了新大陆似得一脸惊奇，又说：“换成左手。”
这次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左手正要放到她的手掌上却忽然改变了方向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已经玩过一次，这次换我了。”他那冷笑的表情分明就是想掐死她。
叶凝雪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赔笑，“对不起，对不起。”她用生命实验了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会有什么后果。
“死到临头你还能笑的出来。”Lucifer说。
“我相信你不会杀了我的。”她从来就没这么怀疑过，不管是Lucifer还是沈风眠，都不会伤害她。要是他真的想要动手，她可能早就死了很多次。
他“嘁”了一声松开手。
时间早过了早餐饭点。
洛夫人端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包子从厨房那边走来，正好撞见了同时下楼的两个人。
“凝雪，还没吃早饭吧，我蒸了包子。”洛夫人将盘子放在桌上，一边脱下隔热手套好奇的看着他们，“沈医生也一起来。”
“没关系的洛姨，我们不饿。学长要回去了，我送送他。”说着叶凝雪扯了扯他的袖子，生怕多停留一秒都会被看出来破绽。
“我不走。”Lucifer站定脚步冷声说。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她咬牙低声提醒到。
他扯起一边唇角冷笑，用同样底的声音回答，“但是，我改变注意了。”
说完，他故意挑衅似得朝洛夫人走了过去，一边不忘回头看了眼还呆在原地的叶凝雪诡异的笑了。
完了，完了，叶凝雪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打晕丢出去。她的脑海里上演这无数种可能，沈风眠这次全毁在她的手上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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