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殿外静悄悄的，琴贵妃屏退了宫人，特意不让人守在偏殿外。
燕子澜正站在床边，看着面色酡红如染了花汁一般的少女，俊朗的脸上神色有些不明, 他眼眸极黑, 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抿得很紧。
他尚且没有动作之际, 床上的少女像是先耐受不住了, 明明点了穴，脸上却露出了痛苦之色, 一张脸由红转白，像是随时都要没了性命。
燕子澜想到琴贵妃的话，不得不动手解了床上人的穴道, 他穴道方解, 顾绮尔便睁开了眼。
她眸中凝着雾气, 仿佛在仔细辨认他是谁, 神色可怜之下更是带着迷茫。燕子澜踌躇片刻，刚想解释一番她现在所在哪里，顾绮尔先动了。
她宛如无骨的蛇一般, 快速而柔软地攀上了燕子澜的身体。
燕子澜一怔, 连忙把顾绮尔扯开, 他本能反应之下, 不免用了点力, 顾绮尔被他一推，重重地摔在床上，半天没爬起来。燕子澜见她伏低身体，将脸埋在被褥间，蹙了下眉，轻声道：“你……还好吗？”
他话音一落，便听到了小声啜泣的声音。
燕子澜眉头皱得更紧，他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而床上的人像是难受极了，哭泣不断，一只手更是死死地拧紧了被子。
顾绮尔哭了好一阵，又扭过头来看燕子澜，见他只站着不动，神色更是委屈。这时候顾绮尔已经被药彻底迷了心智，已经分不清站在她床边的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身体难受，难受到自己无法解决，于是便向外界求助，而燕子澜是她看到的唯一一个人。
她小脸上犹挂着眼泪，慢慢跪行向前，爬到了床榻边，她再度想攀上燕子澜的身体，但燕子澜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一大步，顾绮尔的手捞了一个空。
她愣怔了下，看着停在半空的手，红唇微扁，竟不顾章法地嚎啕大哭起来。燕子澜见她哭得像个稚童，先是有些担忧声音被旁人听到，而后见她哭得都要上气不接下气，咬了下牙，方踏了回去，他刚想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发着烫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一双玉臂更是紧紧地缠着他精瘦的腰。
燕子澜闭了闭眼，像是视死如归般，一手拿着手帕，一手抬起顾绮尔的脸。
顾绮尔以为他要推开她，便使着劲不想让燕子澜将她脸抬起来，而燕子澜恐伤着她，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燕子澜叹了口气，他像是有些无奈，开口道：“先把脸上的东西擦一擦，好不好？放心，我让你抱。”
顾绮尔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会，才乖顺地抬起头。
燕子澜看着面前的脸，不由愣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似乎已经被擦到他衣服上了……
燕子澜：“……”
顾绮尔见他脸色不对，身体微微一颤，眼睛眨了眨，似乎又要哭了。
燕子澜默默地咬了牙，只能哄她一般露出个笑，将人哄住之后，才用手帕擦了擦她眼角处的一点泪光。他擦得仔细，一点点地擦，像是把顾绮尔的脸当成了至宝一般。顾绮尔只觉得来人浑身透着让人舒爽的香气，擦过她脸的帕子都是如此的干爽冰凉，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而笑完之后，她又难受地咬住了下唇。
燕子澜垂眸看着她，语气低柔，“我已着人备好了水，我们去洗一洗。”
他叫人备了冷水，想着也许能解顾绮尔之困。
顾绮尔此时难受得浑身微颤，像是已经听不进燕子澜的话，她抓紧了燕子澜背后的衣服，唇瓣更是要被她咬破了。燕子澜见她情况不对，不由捏着她的下巴，逼得她张嘴，不能再咬。
顾绮尔呜咽一声，漂亮的杏仁眼里垂下一滴泪。
燕子澜拧了眉，知道顾绮尔现在定是很不舒服，他直接把床上的人拦腰抱了起来。
偏殿有一暗门直接连着浴室，燕子澜抱着顾绮尔穿过暗门，浴室最中间是一个大浴池，而现在浴池旁放着一个浴桶。燕子澜脚步飞快地将人抱到浴桶旁，顾绮尔连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落了水。
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但夜里有些冷，顾绮尔以火热之躯突然掉进冷水里，手脚并用地挣扎了一番，便冷得直哆嗦，她想爬出去，但手刚扒住浴桶，人就被无情地摁了下去，几次下来，顾绮尔又哭了，这次哭没有声，她无声掉着眼泪，一张脸白得如纸。湿发如藤蔓贴在她玉白的脖颈间，湿透的衣服更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露出姣好丰盈的身躯。
落在旁人眼里，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像极了勾人的妖精，恨不得立刻把这小可怜抱上床榻。
但燕子澜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因为摁了几次顾绮尔入水，右手的衣袖被打湿了些，他皱了下眉，干脆换了一只手。
顾绮尔似乎明白眼前的人不准备让她出去，她缩在桶里，一双手抱紧自己。燕子澜见她安静了许多，目光微柔，但下一刻，他就看到顾绮尔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裳。
燕子澜愣怔之刻，顾绮尔已经飞快地解了腰带，脱了外衣。没了外衣的遮挡，最里面的肚兜更是透了出来，燕子澜皱着眉扭开眼，却又看到顾绮尔一只手往下去。
他大脑那瞬间空白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抓住了顾绮尔的手腕。
“你……你在做什么？”
顾绮尔含嗔带怒地看他一眼，本来红润的唇已经没了血色，她挣了下自己的手，没挣开，便伸出另外一只手摸着燕子澜的胸膛。她顺着燕子澜的胸膛而上，直到摸到燕子澜的喉结。
她柔软的指腹轻轻蹭过燕子澜的喉结。
燕子澜抿紧了唇，目光定定地看着顾绮尔的脸，好半会，他才开口，“阮姝，我这是为了你好。”
顾绮尔闻言却是恼怒地瞪着他，“我……我不是……不是阮姝。”
因为太冷，她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声音更是模糊不清。
但燕子澜听清了。
他目光微动，微低下头去，“你不是阮姝？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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