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整个下午除开午睡之外，全部花在收集气味图鉴中度过。
苹果味、青枣味、醋味、糖味、泥土味、番茄酱味、牛奶味、啤酒味……只要是在这套房子里面能够找到的味道，包括厨余垃圾、下水道和洁厕剂的味道在内，他全部不放过。
夏侯玥吃完晚餐后跑过来，用指纹锁开门，发现苏季正抱着一只拖鞋嗅啊嗅，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指着苏季的手都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说道：“你，你在干什么……闻鞋子？”
苏季看了看手里面的鞋子，重点那还是夏侯玥平时穿的粉色拖鞋，再看向夏侯玥，一股杀人灭口的冲动油然而生，不过到底是保持住了理智，忍住没有冲动，缓缓放下拖鞋就完了。
“可能我来得不是时候。”夏侯玥作势关门退出去。
“你给我进来。”苏季面无表情说，“伱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通知你了的。”夏侯玥小心翼翼解释。
苏季望向书房的方向，心想大概是因为他把手机丢在书房充电，而他在各个房间跑来跑去，闻来闻去收集气味图鉴，为此手机响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最后导致现在尴尬的画面出现。
“我，我……”苏季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你不用解释。”夏侯玥说，“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苏季脸都憋红了，控制不住了，大喊道：“不是的。”
安静了一分钟。
苏季终于冷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夏侯玥点点头，她现在知道什么回事，某个人不是偷偷闻她拖鞋的变态，可是安心之余为什么有些失落。
夏侯玥摇摇头，驱散那些不良的想法，问道：“你说你长了犁鼻器吗？”
“我没有说我长了犁鼻器，只是一种猜测而已。”苏季解释，他现在还在意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浑然忘记了他不久前还口口声声焦点效应，他觉得丢脸的事情，别人可能根本不是太在意，“就是嗅觉好了一点而已。”
“怎么一个好法？”夏侯玥问。
“怎么一个好法啊……我就这么说吧。”苏季深吸了一口气，“我就这么一闻，我就能够闻到你身上有什么味道……你中午吃的青椒炒肉，还有海带排骨，还吃了臭豆腐……你用的舒肤佳肥皂……还有风油精的味道。”
夏侯玥听完苏季的话，眼睛睁大了，说道：“哇，好厉害。”
“那不过如此。”苏季笑了起来，大言不惭：“你和谁接触，和几个人接触，做过什么事情，我只要一闻就全部知道。”
夏侯玥双手抱胸，说道：“突然感觉你有点变态了。”
“我可以去当侦探了。”苏季得意说。
“当侦探没有那么简单。”夏侯玥说，“只有嗅觉好的话，当警犬还差不多。”
苏季瞪着夏侯玥，说道：“你再说。”
夏侯玥朝着苏季扮鬼脸，说道：“我不说。”
苏季冷哼一声，突然想到中午吃饭时看的公众号发布的所谓科普文，文中说狗狗还可以嗅出人们的情绪变化，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他决定拿夏侯玥进行实验。
苏季突然蹙起眉头打量着夏侯玥，随后缓缓摇头，张张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样？”夏侯玥发现苏季奇怪的动作，“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怎么说比较好……”苏季说，“你知道吗？”
“什么知道吗。”夏侯玥催促，“不要卖关子。”
“医学报告解释，恶性肿瘤将让人类的细胞产生异常的工作模式，以促使肿瘤的生长，这会使受损害的异常细胞分化出一种特定的蛋质，而狗狗就能嗅到异常的气味。”苏季说，“这就是说，嗅觉好，只要通过闻的方式就知道你有没有生病。”
夏侯玥肯定苏季不会突然说这些，她担心问道：“你闻到我有病吗？”
“我也不敢保证。”苏季说，“我就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应该说奇怪的味道，而是不详的味道，让人发自内心很不舒服的味道。”
“你，你不要吓我。”夏侯玥担心起来。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苏季问。
“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颈椎难受、周身乏力、头晕头胀，心慌心悸、心律不齐、胸闷气短、恶心、胃胀、胃痛、眼干眼涩、视物不清、睡眠不好、入睡困难、易醒多梦、醒得早……什么都没有吗？”
一个人一旦陷入自我怀疑中，哪哪都有问题。夏侯玥也差不多，被苏季一吓，好像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问题，她舔了舔嘴唇，说道：“好像是有点不舒服……有时候特别容易焦虑。”
她每天都在焦虑，某个人是龙，她却是普通人，仙凡不同。
“那就对了。”苏季说，“过两天周末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有病治病，没有病更好，可以放心了……不然等等我就开车送给去医院检查吧。”
“还，不然还是等到周末吧。”夏侯玥说，这是有点讳疾忌医了。
苏季吸了吸鼻子，夏侯玥的不安和恐惧好像真的释放了什么出来。
他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
“怎么样？”夏侯玥还以为苏季在闻她身上的味道，判断她是否生病。
“很好，很健康，一点病也没有。”苏季笑，“原来人们在内心感到恐惧或焦虑不安时，身体真的会释放出什么来……释放肾上腺素和皮质醇，以应对紧张的情况。我真的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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