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即便云虹没有看向我，我也能深深感受到他话里的鄙夷，“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时间哑然说不出话来。
云虹继续淡漠道：“看在钟毓的面子上我暂且不跟你计较，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凌静好之间的事情。多谢。”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我坐在钟毓对面，他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悠闲地泡着茶，看到我气的不行的样子，他平静道：“阿年，刚刚那番话，云虹十有八九是信了。”
“？？？”
钟毓缓缓吐出几个字，“他若是真的不信我说的话，怎么会在刚刚如此生气？显然，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信了的。”
“他竟然会信？”我还以为云虹会固执的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
“你说的故事本就是事实，虽然有一点是带着凌静好的主观意思的，但大致都是没有错误的。”钟毓为我倒了一杯茶水，“先歇歇吧，过一会儿，我们可能会知道些更加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顿觉口渴，将茶水一饮而尽。
“很不得了的东西。”钟毓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个什么我都知道的表情，让我忽然想打他。
“钟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露出的这个表情，让我特别想打你。”我很严肃且正经地告诉他。
“嗯？”钟毓看向我的目光里终是带着些困惑。
我冷冷一笑，“哼，你的表情太欠揍了，明明什么都知道，不跟我说就算了，还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了然样子，真是找打。”
听明白我的意思后，钟毓勾唇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贱，“打吧打吧，你来打我啊。”
很好。
“喂喂！”我对钟毓瞬间跑开的身影吼道，“不是你说的让我打你吗，怎么跑了……”
钟毓用加开跑开的速度告诉我：此时不跑，天诛地灭啊。
原本想追上去打钟毓一顿的，转而却想起来今早，凌府的管家找来了几个小丫鬟打扫凌府，似乎是凌静好的意思。
现在醉梦天没有什么事情，加上凌静好一会也会赶来，我这个人一闲下来就觉得难受，便蹦蹦跳跳地去找那几个丫鬟，和她们一同打扫。
钟毓说到的话很快实现。
我在一处不知道是哪间房子的柜子里清扫着尘土，为了方便，我将上面堆得满满的画卷一幅幅地抱着放到旁边擦干净的桌子上。
巧就巧在，画卷太多，又有些年头没有被人打开合上，绑住画卷的细线有些脱落，我转身要去抱新的画卷的时候，有那么几幅竟不听话地滚落到地上，还有一幅正缓缓摊开，画幅底部悠悠地垂在桌下，正巧让我看到一幅铺展开来的画面。
这是一幅画得很是细致的工笔画，上面的女子正含羞带笑地回眸，她的手里正撑着一把纸伞，似乎是在抵挡从天而降的如丝细雨。
她身着浅黄色的衣衫，映着她的笑靥如粉嫩桃花。欲说还休的样子，似要向画面的更深处走去。
我被她的清澈笑容深深吸引，走过去捧起这幅画卷，总觉得这个人很像凌静好。
忍不住将画卷展开，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直到看到右下角的落款后，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这个女子，不是凌静好，而是她的姐姐，凌静羽。
如果，这幅画的画师能力很高，他能将一个女子的模样刻画得入木三分，那我着实不应该怀疑他的作画能力，也就是说，他化的这个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凌静羽的真实样貌。
可，怎么会，凌静羽同凌静好真的如此相像？
带着满心的好奇和疑惑，我急忙探查这里面的每幅画卷试图找到曾经凌静好的画卷，拿画里的凌静好和凌静羽进行对比，更能比较出来她们之间的区别吧。
直到我终于找出来了凌静好的画卷，看着画面右下角的落款，“凌家二小姐，五月十七日，十五岁生辰作。”
我摊开凌静羽的画面进行对比，同样的笔法，同样的背景，不同的是画面里两个人的动作和服装，还有她们给人的感觉。
凌静羽温和近人，娴熟优雅，更像是现在的凌静好。而画里面的凌静好，是灵动的样子，有些精灵古怪，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最让我惊讶的是画卷右下角的落款，除名字外，都一模一样。
凌静羽的那幅，写着：“凌家大小姐，五月十七日，生辰作。”
她们生辰是同一天，年龄是一样大。原来，凌静好和凌静羽是一胞所出的双生子，这一刻我才顿时明白，怪不得云虹会将姐妹认错，因为这一世的凌静好和凌静羽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在这一刻忽然卡壳，仿佛之前所有的问题都崩塌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开始生根发芽，即将破土而出。
真相，似乎触手可及。
我将这里打扫干净，把画卷收拾成最初的样子，匆忙离开。
来到狭中的这段日子，我从未见过所谓的已经去世的凌静羽，只推测她或许跟凌静好长得很像，因为一般亲生姐妹都会有相似的地方的。
可我心里也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姐妹定是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有些差别的，可我忘记了双胞胎这一说，忽视了凌静好和凌静羽的容貌。
如今想来，我还说云虹将姐姐和妹妹认错很可笑，其实，可笑的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才对。
我不知道事实，还在仅有的凌乱的片段里加上自己的主观臆想，将本就混乱的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落寞郁闷的回到住处，钟毓已经泡着茶在屋里等了我许久，见我这副样子回来，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对我柔柔地笑道，“看你这幅样子，约摸是知道凌静羽和凌静好是一胞所出了？”
我没有心情地点点头，“所有的事情都和我的推测不一样了，凌静好和凌静羽长得不是相似，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点我是怎么都没想到。”
如此算下来，我曾了解的一切都似乎能用新的方式说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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