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钟毓，脑子里只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记，说不上来，总觉得空空的。
“阿年，”钟毓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你现在还不想肯定你是我的吗？”
“诶？”我为什么要想肯定我是你的？
“刚刚你明明都说了，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钟毓嘟着嘴，一副撒娇卖萌的委屈表情。
我嘴角微微抽搐，“呃，钟毓你一个大男人对我一个女子撒娇，不太好吧……”
“怎么，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不能对你撒娇了？”钟毓傲娇地偏过头去。
“拜托，我明明没有承认的。”
“有，你刚刚就是承认了，”钟毓回头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魅惑，“说，你刚刚承认了你是我的人……”
我渐渐地感到自己的脑子又不受控制了，跟刚才一样，只听我缓缓道，“嗯，我是你的人，我承认……”
“嗯，乖。”钟毓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很是开心地笑了。
我眨眨眼，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钟毓，他有时候好像和我很熟，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熟悉，就如同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并且关系还不一般。而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不认识他，他对我很陌生，他总是会在一些情况下变成另外一个人，冷漠的淡漠的高傲的阴险的怯懦的……他的很多面都不是那么的清晰，往往会变成一个模糊的幻影，离我愈来愈远。
“钟毓，如果能和你一直一直这样下去也好。”我不知怎么的就发自真心道。
“嗯？”钟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似乎有些惊喜，“你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摇摇头，缓缓站起来，装作没有察觉到钟毓的失落般，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今天吃的好开心，比起在马车上凑活着吃馒头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啊……”
“嗯。”钟毓勉强地笑了笑。
“刚刚，你用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催眠术吧。”我冷不丁地说出了自己已经察觉到的事实。
钟毓猛地抬眼，好像要在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点了我的穴道之后，在我神识消失之前。”我对钟毓莞尔，“你总是觉得我很傻，不错，我是不聪明，可我也不至于一直被你掌控在手心里。我不知道你问了我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对你是怎么回答的，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钟毓冷静地一字一顿地回答。
“怎么会，从一开始你已经试探了我好几次，又或许是你出于无心把我当成了谁，我隐隐察觉到了，只是不能确定。”我站在钟毓的面前，因为他比我高，所以我要抬着头才能望着他的眼睛，此刻他正神情闪烁地看着别处，“若是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你不止一次的问我，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我忘记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你对不起我这件事，而你怕有一天我回想起来所有，便总是试探我。”
“没必要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首先，我不知道你怎么对不起我的，从你现在紧张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其次，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说的对不起的人？这世间或许就是有巧合，而我就跟那个人一样。”
“如果我说的没错，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刚刚对我催眠是在做什么。”我冷冷地看着钟毓，学着他看敌人的表情，这一刻我只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填一个筹码，我想知道钟毓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灵，这一生很长，而我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多爱一个心里就会多一份负担，一个人让我爱就足够了。我只想找一个真心真意爱我的，我们能在一起一路走下去，看看烟花、放放风筝、平平淡淡地过我这短暂或漫长的一辈子。
而钟毓，他对我的心意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的神秘让我捉摸不透。他知道的很多，他认识天上的神仙云虹，他几乎了解天地间的一切……他的法力有多么浑厚我根本辨别不出来。
我于钟毓，几乎是没有秘密，而钟毓于我，几乎全是秘密。
不可否认我有些喜欢他了，或者可以说我很喜欢他，可，我看到了我的师父为爱而死，为爱痛苦，看到慕夏为爱变得卑微，也看到凌静羽为爱差点忘记自己。我害怕，我会傻傻地爱上我眼前这样一身秘密的男人，我怕我这一辈子只能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里。
我太傻，我玩不起。
“我是在问你喜不喜欢我。”钟毓镇定道。
他的神色没有一丝不安羞愧，反而有些羞涩。
“真的？”我歪着头观察。
“嗯。”钟毓轻咳一声，“我只是太想知道你的心思了，所以我……”
“哼，”我笑了笑，“那我怎么回答的？”
我倒是很想知道钟毓还能怎么编。
“你说你、你同我一样是喜欢的，”钟毓的脸微微泛红，他嗔怪道，“都怨你，非要人家说……”
“？？？”喂喂喂，这个这个状态不适合你吧。
“我说什么？”
“你说你也喜欢我，只是你……”
“只是？”
钟毓面色忽然变得正经严肃，这让我隐隐感到害怕。
“你说你不确定我对你的心意。”钟毓深深地望着我。
哦？？倒是像我会疑惑的问题。
“我现在能很确定地回答你，”钟毓轻轻地拉起我的手，郑重道，“阿年，我喜欢你，我此生定不负你。”
“嗯，我相信你。”我对钟毓柔柔一笑，就像他对我那样的笑。
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听了钟毓的话我很开心，掩不住地想笑，只是我不清楚我的话是不是真心的。因为我心里很明白，我对钟毓并不是完全地相信……
一个对你背负着太多秘密的人，哪怕对你好得能丢了自己的命，你也不能完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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