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图整体的比例都不太对，一层的层高是3.2米，扣除天花和地面铺设的高度，总高大概在2.8米。”陆远舟敲她的头，“别着急下手画，先把数据搞清楚，然后去工程部看材料选色。”
“知道了。”纪瑶低下头，闷闷不乐地看着手绘稿，“老陆，我是不是特别笨？”
“不是太笨。”陆远舟嘴角含着笑，抬手看表。
纪瑶瞧见他的动作，抿了下唇好奇道：“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去哪？”
陆远舟喉咙里滚出一声闷笑，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起来，“带你去个地方，待会我帮你跟老唐请假。”
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纪瑶脑子里还是懵着的，想不通他到底要去见什么人这么着急，还非得带上她。
上车系好安全带，陆远舟发动车子开出去，顺手拿了瓶水递给她，“有时间多看规范和验收标准，另外我给你发了邮件，是关于科技博物的一些资料，要认真看。”
“知道了。”纪瑶接过他递来的水，眉头皱起，“老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陆远舟低低笑出声，“见家长。”
纪瑶腾地一下红了脸，谁知他又说只是去见个长辈不用紧张。听他说完原因，她忍不住笑眉眼弯弯。
“她问什么你都说是，回头她就忘了。”陆远舟开了车窗，平静地把奶奶的情况告诉她。
纪瑶含着笑乖乖地听着，眉目舒展。
长辈家离疗养院不远，紧挨着湿地公园。陆远舟停下车，对着后视镜把脸上的胡子扯下来，马上有人从里边出来，高兴拉开车门，“哥。”
陆远舟解开安全带，转头跟纪瑶解释，“我表弟，樊景明。”
纪瑶微笑点头，解开安全带跟他一块下车。那天跟唐煜城在一起被拍到的人，是陆远舟的表弟？
“哥，这位是？”樊景明看到纪瑶，微微有些诧异。
“你嫂子纪瑶。”陆远舟拍拍他的肩膀，等纪瑶过来虚揽着她的肩膀一块进屋，“老太太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
“航姐和姐夫昨天刚来，程大哥也来过。”樊景明偷偷看纪瑶，疑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容家那边天天逼着他去见沈家的千金，他不声不吭的，什么时候交了个女朋友，看起来还好年轻的样。
纪瑶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笑了下，随意环顾四周。
很普通的民房，院子里种了好多花，迎着朝阳，光线里全是飞舞的蚊子和其他小虫。
进屋坐下，有人过来倒茶看到纪瑶同样诧异了下，不过什么也没说。
坐了几分钟，陆远舟站起来示意纪瑶跟他走。
纪瑶放下茶杯，礼貌地冲樊景明笑笑，走在他身后往后院去。老太太自己住一个屋，这会刚起床，手里拿着把蒲扇在院里纳凉。
“奶奶。”陆远舟喊了声，蹲到她身边抬手指向纪瑶，“你看谁来了。”
老太太摇着蒲扇，慢慢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纪瑶。
纪瑶拿过凳子坐下，努力保持微笑，“奶奶。”
“你是小舟？”老太太抬手指了指陆远舟，挪开指向纪瑶点了点又转回来，停在陆远舟面前，“你不是小舟，小舟今年刚毕业没这么老。”
陆远舟苦笑，“奶奶，我是小舟。”
老太太不理他，伸手抓住纪瑶的手腕拉她起来，“小航，这男人太老了千万不能嫁，奶奶给你留了豆沙尖，你爷爷亲手做的。”
纪瑶被她拉起来，心慌了下，怕她摔跤赶紧伸手扶她，“奶奶，你慢点。”
“豆沙尖刚出笼还温着呢。”老太太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晃了晃，又跌回椅子里颤声喊：“老头子你别忙乎了，儿子跟媳妇回来了，快来。”
纪瑶被拽得趔趄了下，勉强稳住身形，再次蹲到老太太身边无意识握紧她的手，眼眶悄然泛红。
陆远舟不说话，握住老太太的另一只手，嘴角抿得死紧。
老太太很高兴，看看陆远舟又看看纪瑶，颤巍巍地说：“小舟快毕业了吧，回头催他早点结婚，赶紧给我生个曾孙。”
纪瑶抬起头，见陆远舟也红了眼，心里更不是滋味。
老太太越说越高兴，过了一会突然收声，目光直直地看着陆远舟，像是才认出他，“小舟，你怎么回来了。”
“有空了所以回来看你。”陆远舟含笑接话。
老太太扭头去看纪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是谁？”
“奶奶，我是纪瑶。”纪瑶鼻子发酸，努力地冲她笑。
“纪瑶？纪晓岚的那个纪对不对？好好好，小舟你们回来了就好，我累了，你们自己看电视去，记得给你爷爷准备早餐他一会得去看店，会饿。”老太太把他俩的手放一起，轻轻拍了拍又放开，高兴站起身。
纪瑶和陆远舟同时去扶她。
老太太不住夸他们懂事，进了屋又交代两句，打开电视有滋有味地看起来。
纪瑶跟着陆远舟出去，深深地做了深呼吸，“她这样很久了吧？”外公刚走那年，外婆也是这个样子，做什么都要给外公留一份。
“十几年了。”陆远舟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角掉头往外走，“走吧，去外面坐。”
纪瑶点了下头，默默跟上他。
樊景明等在前屋客厅，看到他们出来，站起来迎了下又坐回去，“航姐来她也这样。”
陆远舟略略颔首，按了下眉心疲惫端起茶杯，“你老师怎么说，老太太有没有清醒过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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