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日式料理，晚餐预约的店纪瑶从未去过。大概是因为妈妈是医生，纪瑶对一切未煮熟的食物都有种天然的抗拒，面对满桌的刺身套餐，有点没法下嘴。
“抱歉，我今天原本约了一位朋友陪我来的，他没能赶来。”江芩叫来侍者，另外给纪瑶要了份鳗鱼饭。
纪瑶有点捉摸不透她的用意，喝了口水，狐疑道：“江总监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找你陪吃饭之前没有，现在有了。”江芩脸上浮起淡笑，“我推荐你主笔科技博物馆的事，老陆应该跟你提过。”
纪瑶点头。
“他拒绝了我的提议。”江芩摊手，语气随意自在，“老实说，你的能力远不如娄慧玲，比凌菲也差了点，但是你胜在没有被条条框框束缚，想法非常的出乎意料，这点很难得。”
纪瑶又喝了口水，安静等待她的下文。
“商业空间设计可施展想象力的地方不多，每个人擅长的风格也不一样，香港那边的大师偏向于中式，国内成名的设计师则喜欢西式，或者是根据自己喜好，将各种元素融合，行成自己的风格。”江芩笑了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喜欢做产品设计，可以永无止境的创新。”
纪瑶张了张嘴，想问她是不是为了陆远舟改的专业，话到嘴边又艰难吞回去。
就算只是单恋，她在江芩面前总归是胜利者，有些话问了会有炫耀之意。
“跟老陆没关系，当年是为了好就业才选的这个专业，这些年我做得也不错，大言不惭地说，可以算得上功成名就。”江芩拿起手机，解锁翻了一下又放回去，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
纪瑶瞧见她的动作，忍不住问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江芩失笑，过了一会轻轻点头又摇头，自嘲的口吻：“我这个人挺自我的，很少在意别人的感受。”
她跟黎家明从小一直长大，他大她三岁，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以哥哥的姿态保护她。
他们像亲人一样相处，不管她遇到多不好的事，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陪伴她开解她。这些年，如果不是他鼓励，她可能没法坚持喜欢陆远舟那么久。
自从公司聚餐那晚，两人喝醉了酒并过了不可描述的一晚，关系顿时变得尴尬。
这种尴尬是相互的，那天晚上，他们并没醉到人事不省，可以说整个过程都是清醒的。
事情因为她的主动而发生，事后她深感愧疚，黎家明的反应是要求在一起。
她拒绝了。
来港城这么多年，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喜欢陆远舟，也知道她已经放弃，她受不了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也害怕朋友问她到底有几分喜欢黎家明。
她是真的答不上来。
“我也没有任何经验。”纪瑶略觉尴尬，“也没想过结婚，没法安慰你。”
江芩端详她片刻，忽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低低笑出声，“我发现我也要喜欢上你了，真是糟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纪瑶陪她，但是不可否认，跟她在一起真的很放松。
明知道她喜欢陆远舟，知道她曾经恶意针对，纪瑶没有丝毫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意，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敌意。
甚至是太淡定了，淡定得就好像，她根本不惧怕陆远舟会被抢走。
不知道该说她内心太过强大，还是不够爱陆远舟。不管哪一种，这样的姿态都比她好得太多。
纪瑶囧了下，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江芩笑了一阵，渐渐止住，转开话题跟她聊科技博物馆的设计。
吃完回到西苑已经很晚，纪瑶洗完澡，打着哈欠把网课作业做完，顺便把江芩的意见写下来。
忙完已经凌晨，躺床上迷迷糊糊之际，恍惚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猛地清醒过来，飞快掀开被子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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