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龙浩是来帮妹妹的。”高大青年轻笑道：“至于两个宗门的交情嘛……我想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受到影响吧。”
“龙少爷既然这么说，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白毓明叹息道：“这么些人之中，我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你。”
不想面对，可能是觉得对方太强，也可能是觉得会带来一些其他的损失。对璇天宗的年轻弟子领袖来说，面对龙浩这样的对手，却是二者兼而有之。
因此，他还想再多做些努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在一种极其平缓的状态，然后问道：“为了一个魔宗细作，值得吗？”
“什么魔宗不魔宗的，我们明月教从不管这些，我更不管这些。我说了，这趟来是帮妹妹的。”停了停，龙浩有些无奈地笑道：“就这一个妹妹，不帮不行啊。”
龙浩的意思很明显，他出手是为了蓝岚，与顾奇珍并无直接关系。
所以，白毓明转向蓝岚道：“你也算是半个璇天宗弟子，怎能为了一个魔宗细作与璇天宗作对？”
对蓝岚说的话便没有对龙浩那么客气了。不过听在顾奇珍耳朵中，却是更加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测——蓝岚就是柳安安。
白毓明虽然不客气，蓝岚却依旧温婉：“他不会是魔宗细作。”
“与凝血宗修士结交的事情，上次在揽玉山他都没有否认。难道还会冤枉他？”白毓明反问道。
“即便与魔宗修士结交，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在西漠就经常跟那些所谓魔宗的修士们打交道。”段樱染气鼓鼓地道。
蓝岚心平气和地补充道：“更何况眼下的凝血宗也不见得还是魔宗。”
“不见得是魔宗？”璇天宗的年轻弟子领袖冷笑道：“若是连凝血宗这样用人血练功的宗门都不见得是魔宗了，世上岂不全是正派？”
“凝血宗以前是曾经用人血练功，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据说自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凝血宗已经严禁门人再这么做了。”段樱染似是不满白毓明的态度，再次接过话茬。
明月教向来对正派和魔宗一视同仁，教众来历自然是五花八门，自然也少不了有出身凝血宗等所谓“魔宗”的修士。段樱染既然这么说，想必也是有根有据。
但璇天宗的年轻弟子领袖并不认可段樱染的说法。他质问道：“据说？据说就可信吗？莫说道听途说的，即便是亲眼见到凝血宗发布禁令，谁又能保证凝血宗的弟子全都不会再修习那些功法？”
白毓明的质问虽然有些钻牛角尖，但不能说没有道理。
段樱染想不出如何反驳。气得直跺脚。
蓝岚轻声道：“谁又能保证璇天宗的弟子不修习那些功法呢？”
“我能……”白毓明脱口而出之后突然看到众人身后的顾奇珍，果断闭上了嘴。
蓝岚的反问让他左右为难，若回答能保证，顾奇珍只要“学了”两个字就可以打脸；若是回答不能保证，刚刚对凝血宗的指摘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白毓明沉吟了一下，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很诚恳地向蓝岚说道：“顾奇珍是不是魔宗细作，只要跟我回到璇天宗，一审便知。”
段樱染心直口快，当即道：“那倒也是。”
远处船头上的朱佗却笑道：“白毓明，是你自己傻，还是当我们傻？顾奇珍跟着你们这些人，就算能活着回到璇天宗，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受到折磨？谁又能保证他能活着走出璇天宗？”
很多人都明白，顾奇珍只要回到璇天宗，别说不受折磨，连性命都难保。
白毓明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不能保证他一点儿折磨都不受。但是只要他能证明自己不是魔宗细作，我可以保证他的性命安全。”
“你们捕风捉影，反倒要人家来自证清白。凭什么！”段樱染气鼓鼓地道。
“白毓明，你的保证其实……”潘泰像是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道：“这么说吧，我认为对宗门来说，任何一个弟子的保证都不足以成为束缚它的理由。”
话虽言下之意，对白毓明在这里对顾奇珍性命所作的保证，潘泰并不放心。
“那是你，不是毓明师弟！”一个看起来比白毓明年长不了几岁的璇天宗修士自豪地道：“毓明师弟现在不仅是宗主亲传弟子，而且找到了息壤这等宝物，地位岂是一般弟子能比？”
“宗主亲传弟子又能怎么样？真遇到大事，到头来不还是要听那些长辈的。”一直冷眼旁观的龙浩突然说道，也不知他是在反驳这名璇天宗弟子还是单纯的感慨一下而已。
了解龙浩的人都知道，他在明月教的地位，比白毓明在璇天宗的地位只高不低。他既然也这么说，也就没人好意思去说白毓明的保证有多么可靠了。
一时间，众人尽皆无语。
“我可以回璇天宗。”在一片沉默中，顾奇珍这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三个月之后。”璇天宗的弃徒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顾奇珍的朋友们虽然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是非常不解，只有阁老秀的脸色恢复如常了。
“不行！必须现在就跟我走！”白毓明没有一点儿让步的意思。
璇天宗的弃徒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有什么事情比证明你是否清白重要？”白毓明追问道。
“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不过我不能说出来。”璇天宗的弃徒带着恳求的语气解释道。
白毓明冷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莫非是急着去勾结魔宗做一些对正派不利的勾当？”
顾奇珍一意想求得对方让步，结果却换得冷嘲热讽，心下怒极，道：“无论与谁勾结，都比与海外勾结好！”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只有阁老秀神色如常。
白毓明更是惊怒交加，指着顾奇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与海外勾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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