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它又来了吗……”
“天哪！”
“好可怕……”
烟尘渡随手抓了只妖怪, “喂，怎么回事？”妖怪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开了口。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里出现了只怪物, ”它道，“只要下雨, 它就会出现，用竹管吸食妖怪的脑髓, 无论神还是妖, 都逃不出它的掌心，而且来去无踪……”一众妖怪瑟瑟发抖，看来被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还有这种妖怪？
烟尘渡看向玉藻前，对方轻轻摇头, 示意不是式神。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庞大的人影靠近。
烟尘渡转眸一看——
出现了。
神灵异世界的主人, 汤婆婆。
这个老太婆一头银发，满脸褶子, 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但能看出法力也很高, “怎么不去服侍客人？！”
——不服侍客人，她的钱从哪里来！
妖怪们悻悻地散开了。有汤婆婆下来维持秩序，汤屋很快恢复了平静，那副尸体也被处理掉了。
烟尘渡站在高处的窗台, 往外看去。低洼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大海, 只剩一条不知延伸向何方的火车道。远处的海面有一抹不正常的红, 像是被鲜血染成的。
他和玉藻前来到汤屋最高处，汤婆婆的房间。
那层层厚重的大门，被玉藻前指尖一弹，轰得粉碎。
烟尘渡和玉藻前没有刻意隐藏，汤婆婆也早就发觉了有人尾随自己。虽然心疼那几扇门，但阅历丰厚的老妖婆也判断出了这两人不好惹。她摆出一副假惺惺的笑容，“有何贵干啊，尊敬的客人。”
烟尘渡简洁明了地说明来意，“大天狗。”
汤婆婆微微一愣。
“你果然知道，”烟尘渡沉声道，“把他放了！”
“放了？”汤婆婆哪有那么好说话，“没那么容易。”
白龙已经走了，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助手，放了的话，她还找谁给自己办事？
烟尘渡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周围温度升高了很多，一看，周围的金银财宝、汤婆婆的桌子柜子……全都燃起了冰蓝色的狐火。
无声的威胁。
烟尘渡：社会我藻哥，人狠话不多。
汤婆婆暗中也在用力量与玉藻前对峙，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和这种妖怪不在一个水平。
“……我可以答应，”汤婆婆松了口，可话锋又一转，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不过，你们真的确定要我放了他吗？”
什么意思？
“这是我很久之前定下的，这个世界的规矩，无法更改——想不起自己名字的人，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但要想好好待在这个世界，除了客人外，别的人就必须劳动，否则就要变·成·猪。”
汤婆婆道：“但大天狗——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解除了大天狗的工作契约，下场只有一个。
——变成大天猪。
汤婆婆缓缓笑了起来。
“所以，你们还要我放了他吗？”
***
玉藻前和烟尘渡准备离去，被汤婆婆叫住了，“客人，我这几扇门……”
烟尘渡几个大金块砸过去。
汤婆婆瞬间没音了。
家里有矿，无所畏惧。
两人走后，坊宝宝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跟随千寻在钱婆婆那里走了一趟后，这个巨婴的心智都有所成长，“婆婆，”他疑惑道，“大天狗不是已经不是你手下了吗？”
准确说来，是工作契约虽在，但大天狗已经不太受汤婆婆控制了。
“是啊，宝宝。可我也没必要特地把这件事告诉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吧。”汤婆婆回答道。
几个月前，大天狗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里。没想到这个妖怪也像千寻父母一样，擅自从街道的餐馆拿走了食物。
汤婆婆那时正愁白龙想起名字离开了，手下没有仆从，又见大天狗长相俊美，能力出众，便对大天狗拿走食物的行为添油加醋加以指责，要求他为自己工作偿还。
就这样，大天狗被欺骗与汤婆婆签订契约，渐渐忘了自己的名字。
可后来，“那个家伙”也盯上了大天狗。
“婆婆，这是什么？”坊宝宝走到一扇门后，撕下一张符纸，烟尘渡清隽的字迹浮现：【我听到了哦，多谢。】
汤婆婆不甘，“狡猾的人类！”
街道上。
“玉藻前，”烟尘渡小跑几步跟上玉藻前的脚步，侧着头，有些困惑，“你好像很生气……”
相处这么长时间，除了似笑非笑外，他都没见过玉藻前多余的表情。可这次，听闻大天狗不记得自己名字后，烟尘渡确确实实在玉藻前身上，感受到了冰冷的怒意。
“……名字对妖怪而言很重要。”玉藻前目视前方，道。
就像是关系着存在的契约。
大天狗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简直是妖怪的奇耻大辱。
“我估计那老太婆有从中作梗。”烟尘渡看着手上的房契书，说道。
既然大天狗的活动范围是此处，那他们也最好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正好烟尘渡有想开餐馆的念头，去找汤婆婆时，也就顺便盘了一家店铺。
汤婆婆自然想抬价，但又有些忌惮玉藻前，最后也只是以比市价稍高了一点。正好那个房子被闲置多年，位置还算不错。
烟尘渡和玉藻前去妖怪人力市场，要了几只专门负责打扫的妖怪，然后来到了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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