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多时, 玉藻前就回来了。
两人默契地对“灭鼠”一事缄口不言。只是，玉藻前发现，烟尘渡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远离他。
……这怎么起了反作用？
烟尘渡：你身上有它的老鼠味。
玉藻前：“……”
医院的事，玉藻前一直表现得没什么兴趣。烟尘渡也明白, 玉藻前只是陪着他。毕竟到现在，式神都还未出现。
说到底，这只是凡人爱恨纠葛的故事, 这样的事, 玉藻前见过太多了。
早已由麻木变得冷淡。
真的与式神无关吗……
烟尘渡看向窗外。
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来。
然后, 他与对面楼上的脸，四目相对。
烟尘渡：“……”
别吓爸爸好吗？
隐隐约约地，那张脸咧开唇角, 诡异地笑起来。眼看着那张脸要消失了，烟尘渡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旅店，来到对面。
门口有结界。
很快, 玉藻前也跟了过来。破除结界后, 两人上了楼。
楼里也有结界, 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其间光影流动，稍不注意便会迷失。渐渐地，优美的笛声回荡起来。
正对着他们窗户的，应该就是这间房了。
烟尘渡停住脚步。笛声也正好是从里面传来的。
“没事, ”玉藻前推开门, “是熟人。”
里面是一个坐在竹管上的可爱女孩, 站在她旁边的高挑男子正是刚才的吹笛人。听闻动静，他们同时从窗前转过身。
是辉夜姬和万年竹。
“玉藻前！”辉夜姬挥了挥手上的玉枝，“果然是你。”
从来都是他们去找式神，这种式神找到他们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玉藻前挑眉，“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辉夜姬点头。
万年竹淡淡道：“毕竟辉夜姬的结界无人能敌。”
只要是结界范围内的东西，她都能感知到。同时，还能利用竹子进行感知。
辉夜姬甜甜一笑，“你的笛声也很好听。”
万年竹不自然地转头，“咳。”
咦？
有情况……
简单地寒暄之后，辉夜姬开始解释：“我是和万年竹一起落到这个世界来的，一直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前不久春日祭，我感知到了玉藻前的妖气，就在对面。”
“但我不太确定，便让万年竹和我一起来这边看看。”
万年竹有些无奈，“然后就开始装神弄鬼……”
据辉夜姬的说法——要是普通人的话，一看到空楼出现鬼脸，肯定就吓跑啦，没跑的话，肯定是玉藻前啦！
烟尘渡：……怪不得后来没听到隔壁男女的声音了。
“说起来，比起玉藻前，我反倒经常看到你，”辉夜姬看着烟尘渡，忽然发现了什么，娃娃一样的眼瞳睁得更大了，“你和玉藻前住一起？”
不怕被吃干抹净吗？！
“这个……”说来话长。
万年竹轻咳一声，“辉夜，有时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辉夜姬也就那么一问，一听万年竹此话，乖巧回答：“好。”
烟尘渡看着手持竹笛的万年竹，想起刚才的笛音，忍不住对玉藻前道：“你不觉得，他更像是你爱人吗？”
玉藻前&万年竹：“……”
玉藻前的话语轻轻从烟尘渡耳边擦过，“我爱人……在这里。”
烟尘渡心里轻微一个咯噔。
不，玉藻前应该还没发现。那他的意思是……
“呵呵，你们倒是比其他家伙聪明。”玉藻前从袖口拿出小纸人。
这样，这个世界的式神就可以回去了。
辉夜姬犹豫道：“其实……我好像还感知到了面灵气的气息。”
玉藻前轻轻皱眉。
这个面气灵……怎么了吗？见状，烟尘渡不禁困惑。
辉夜姬摇摇头，继续道：“气息很浅，我也不太确定。”
烟尘渡：“是从哪儿传来的，能感知到吗？”
“郊外。”
沿着辉夜姬的感知找去，面灵气出现的地方，正是医院！
带路的辉夜姬和万年竹先进去了，烟尘渡正想跟上，忽然被玉藻前叫住。夜晚，玉藻前站在医院前的空地上，面色罕见的凝重。
“你要小心。”
烟尘渡下意识道：“老鼠不都被你灭了吗？”
玉藻前：“……”
烟尘渡：“……”
气氛十分尴尬。
“面灵气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玉藻前道，“父亲死后，她的内心出现裂缝，被七个面具趁虚而入，在面具们的蛊惑下，变得逐渐黑暗，最终，成为了妖怪。”
“和其它式神不一样，面灵气……是只恶灵，连晴明也制伏不了它。”
所以只能以式神契约的形式，将它勉强控制住。
烟尘渡一歪头，“连你也对付不了？”
玉藻前：“……”
实际上，玉藻前并没有和面灵气正面杠过，原因很简单，他懒得出手。“实力未知，但面灵气速度确实是所有妖怪里最快的。”玉藻前承认。
尤其，你是人类……
要是被面灵气控制住心神，可就糟糕了啊。
“好了我知道了。”烟尘渡走进医院。
跟随着辉夜姬的感知，一行人再次来到最开始的停尸间。“有结界。”辉夜姬低声道。
玉藻前和烟尘渡对视一眼。
……绝不承认他们来了那么多次都没发觉！
辉夜姬玉枝一挥。烟尘渡听到了细微的破碎声。停尸房还是之前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却微妙地变了。
有一处地方变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出现一面镜子。
“这边。”眼看辉夜小姐姐要撞镜自杀，光影流动，她的身体竟融入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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