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鹤一时间明白不过来。
离如歌淡然一笑,又平静道:“我不逼你走,但我必须告诉你,高易和齐家之间,有笔血债。”
“血债?”雪鹤一惊,愣愣看向离如歌。
“是的,血债。”离如歌深深看着她,“高易和昔日的齐家,也就是现在的齐国,有着极深的灭族之仇。齐卫这一战,于他而言,也是一次复仇。卫国现在虽是国力颇丰,可齐军来势汹涌,后备物资充裕,那个赵将又及善用兵,一旦卫国遁入险境,你能确定他不会把你推出去吗?”
他顿了顿,又对她道:“要知道你哥哥齐渊还在找你!”
“你不要说了!”雪鹤抬起头看着他,脸色冰冷的厉害,为什么,为什么总要在这个时候再说出这种让她动摇的话?
离如歌不禁蹙眉,“霜儿……”
雪鹤撇过头,“你走吧!”
只听得离如歌又是一声长叹,“好吧,我走……”说完,空洞的眸中覆上一层浓郁的悲伤。
离如歌踱向窗口,吹出一声口哨,很快,一只青鸟便落在他肩上。他抓起它,放到挂着的鸟笼子里,喃喃道:“如果高易对你不好,你改变主意的话,就把这只鸟放了。到时候我自会回来带你走!”
雪鹤斜瞥了他一眼,不语。
良久,不再有声音。她再回头时,离如歌已经不见了,唯有那只嫩青色的鸟儿,瞪着溜溜圆的眼睛,在笼中跳上跳下……
经过高易的施针,皇帝终于苏醒过来。在场众人皆是一脸喜色,袁共君虽然也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可他的真实情绪却被满载愤恨的眼神出卖了。皇帝这一醒,等于宣告高染还不能马上即位。
“皇上,你感觉如何?”高易收拾好针,看向床上一脸虚脱的皇帝。
“寡人……的渐儿……”皇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很沙哑。
“回皇上,二殿下极其谋逆的同党已经……被尽数诛灭了。”袁共君拱手回道。
“他……死啦?”皇帝低喃着,痛苦地锁眉。
“是的,皇上,二殿下已经去了。”高易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百味陈杂,帝王归根结底也是个人,怎会受得了这种一日连失六子的打击。
却在这时,静默良久的高染行至床前磕头跪拜,一脸沉痛道:“请父皇……罢黜儿臣!儿臣不配当太子!”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皇帝闻言不语,痛苦却增了几分,眼角也挂下泪来。
袁共君一听这话立刻急了,忙随高染一起跪下:“请皇上原谅太子的莽撞!”言罢,又看向身旁的高染,焦切道:“当初殿下受封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太子切莫冲动啊!”
高染憎恶地看了他一眼,又朝皇帝磕了次头,“父皇,儿臣今日所述,绝非戏言!再次恳请父皇,废除儿臣的太子之位!”
高易看着他不语,心下却在谋算,莫非这又是袁共君在演戏?
在场有人沉默不语,也有人跟着袁共君劝说太子,室内微显嘈杂。
须臾,皇帝情绪稍缓,眼神带上几许清明,“你们……都给寡人出去!”皇帝对高染的请求没有表态,这让袁共君放下心来,他偷偷拽起神情郁结的高染,携他同步离去。
高易走在最后,就在快要跨出门去的时候,他又移回室内,掀袍下跪道:“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咳嗽两声,缓缓问道:“何事?”
“臣恳请皇上收回承命,让臣妹回家。”高易躬身,言辞恳切。
皇帝久久不答,最后终于虚弱一叹,道:“渐儿……是因她而死……我本想……”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咳嗽。
高易的心不由发紧,莫非他想怪罪雪鹤!
又听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念你一心向忠……也看在郁妃的份上……你便带她走吧……”
高易垂眸,唇漾浅笑,“谢皇上!臣告退!”
不想他刚要起身,皇帝又开口道:“高卿家……可是一直在恨寡人……夺你妻子?”
高易眯眼,唇边的笑意在刹那间散尽,嘴上却道:“皇上言重了,当初是郁妃自己选的……”
皇帝听完吃力一笑,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高易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偏殿,他终于能把雪鹤接回去了。
高易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雪鹤已经换了一身更为素雅的衣裳,坐在榻上静静发呆。
被她的乖静稍稍打动,高易不由放轻了脚步,坐到她旁边,揽过她的肩,“鹤儿,我今天就带你回家。”
雪鹤移目看他,微怔。“真的吗?”
高易轻松一笑,眉目优雅又安然,“嗯,快把行李准备一下。”
“那高易,你真的会一直对我好吗?”
高易直视着她的双眸,肯定地点了点头,“会的!”
因为几乎没带太多的东西进宫,雪鹤也就没什么要带走了,至于这一个月来皇帝大大小小的赏赐,雪鹤也并不感兴趣,皆是分发给了那些个伺候自己的宫人。最后她四处张望一下,目光落在窗边的鸟笼子上。
她把它拎起来,随意逗了逗那只青鸟,微微怔然,离如歌说,如果她想走,只要把它放了,他就回来接她,是真的么?不管真伪,这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礼物,比起皇帝的那些价值连城的死物,要好多了。再说雪鹤向来抵不住可爱小生命的诱惑,所以她怎么可以把它落下呢?
雪鹤提着鸟笼子钻入马车,一路上她没有回头,这伴君如伴君虎的日子,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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