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回神，看了他一眼。
清明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视线瞥向别处：“铸成魔剑，他的实力应该能让你满意吧？”
重楼露出的表情清明形容不出，有遗憾，也有不满，但就是没有任何愉快。
难道是龙阳这个妹控发现妹子死了拒绝使用魔剑？清明暗暗猜测。
重楼微微皱起眉头，他敏锐地察觉到清明明显低沉下来的情绪，想到一切起因，都在于那个姜国的公主身上，
“你对她动情了？”
“没有。”清明坚决地回答，他欣赏龙葵的性格是一回事，但真的爱上一个NPC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如今可以将一个人的知识、记忆转化为数据，通过电脑保存起来，然后存储到高仿真机器人里，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人类和数据之间的界限已经模糊了。而且，孤独终老只有机器人相伴的人类也不占少数。但离星系宣布人类与人工智能婚姻合法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清明觉得自己一凡人的思想境界还是不要那么先进得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感情这种比制作组还要坑爹的玩意儿，和思想境界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它站在理智的对立面，就意味着终身绑定，不可掉落，不可分析，不可预测，不可控制，不可抵抗，不可遗忘。
你杀不死一个念头。
更何况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想要靠近的念头。
在你意识到想要抵抗的时候，就说明你早已弥足深陷，来不及逃避了。
重楼的心态和清明差不了多少，甚至于更茫然一些，他不相信清明的回答。通过和清明的相处，重楼意识到人类是一种十分弱小却狡猾的生灵，当他以为稍微了解一点清明的时候，却又会猛然发现自己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对方其实还隐藏了更多的秘密。如果不是之前溪风的话触动了重楼，堂堂魔尊才不会想到去关心一个人类的情感问题。
那个晚上，溪风说：“主人，您已经不需要我了。属下可以大胆地预测，将来，您也不再需要飞蓬。只要清明愿意陪伴您终身。”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他的来着？是一个充满不屑的表情，还是无法自制的嗤笑？
重楼承认，清明是他所见的人类中最具有潜力的一个，不，也许千年之内六界里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资质的生灵了。可是，时间对自己而言完全没有意义，江山代有才人出，只要重楼愿意，他可以换一个重阳或者端午，清明并非不可替代。
然而飞蓬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便他此时落魄为凡人，重楼也无法忘记与他对战时的酣畅淋漓，尽管他们处在对立的阵营，讽刺的是他们有着高手间相同的寂寞心态，他们互相发现了彼此，并引以为唯一的对手。
然而，溪风突然告诉他，飞蓬会被取代。
经历了飞蓬的转世龙阳之死，重楼的信念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久久没有等到重楼的回答，清明又问了一遍：“龙阳怎么样？”
“你想问的是姜国公主吧？”
重楼的眉头紧锁，他被一种诡异的焦躁感攫住，水底的手握成拳头，有种强烈的破坏的冲动。
清明被重楼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避免去想那一幕，说服自己不去后悔漠视朋友殉剑的惨烈命运，不由生出几分火气，恼羞成怒道：“没错！我想知道龙葵的魂魄被哪个冤魂吃干抹净完全消失，想知道她哥哥知道我没有保护好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更想知道你TMD什么时候放我走？！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你那张冷酷无情麻木不仁的脸！！ ”
清明心底其实很清楚自己是在迁怒，他将龙葵的死责怪在魔剑身上，以减轻自己的愧疚与自责。
重楼浑身散发着冷气：“飞蓬的转世在魔剑铸成之前就死了。”
“……”清明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表情。他很想嘲笑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魔尊，不知为什么却想到牺牲毫无意义的龙葵，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注视着清明脸上怅然若失的悲伤神情，重楼觉得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正在被一股更莫名其妙的不适感觉取代，胸口闷闷的，仿佛人类的悲哀传染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魂魄没有完全消失。”重楼突然说道。
“咦？”
“因为强大的执念，魂魄化作剑灵，与魔剑共存。”
“哦。”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从脚趾到头顶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淹没了，清明看着面无表情的魔尊，心底升起一股被救赎的感激。
他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自以为是无理取闹感到脸红。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视线刚和重楼那双专注的暗红眼睛对上，就立刻躲开了。
有种躁动又安详的气氛，在白色的蒸汽里散开。烫人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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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灭哈哈，JQ！JQ！！
于2012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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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被黄牌警告了有木有！明明纯洁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有木有！！
不改就锁文，掀桌，明天的那啥那啥也木有了，咱得推翻重写……咬手帕
于2012年4月2日1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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