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姌闻言望着萧铎, 浅浅笑道：“如果我能看见未来, 或者来自遥远的时空，夫君打算怎么办呢？”
这话不应该对这个时候的人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她或许就像个怪物。
萧铎原只是好奇，说到先知, 想起龙须草和她说的梦, 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此刻看到韦姌这么认真地回答，不由地皱起眉头。九黎是个神秘的部族，这个部族有太多的秘密。这也是刚开始他不想娶韦姌的原因之一。就像九黎的先知可以做谋臣, 可以成为开疆拓土的助力, 却不能作为妻子, 成为枕边人。
他不信鬼神，只是觉得韦姌比一般的姑娘聪明, 美丽, 善解人意。或者他们之间真的有某种缘分，比如她能解开华容道。
可如果这些美好剥离了他所有的认知, 变成一种无法掌控的东西，他会产生恐惧。
这种恐惧和惊疑从他表情的细枝末节和眼底流露一点出来, 韦姌全都看在眼里。
她在心中悠悠地叹了口气，其实不要说这个时代的萧铎，就算在光怪陆离的未来社会, 神技都是危险和可怕的反自然力。要萧铎接受她这缕来自未来的灵魂, 更是难如登天。她努力用一个古人的思想, 古人的行为，生活在这个时代，尚且觉得不易。而让一个本就思想闭塞的古人，用超越千年的想法接受她的全部，也如同天方夜谭。
有时候适当保留，或者善意的谎言，也并非出自恶意。
韦姌轻轻一笑：“我开玩笑的。夫君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把我当成怪物，要把我烧死呢。”她柔声说道，“龙须草的事情，是三叔公先提出疑问的。我怕奸人害夫君，让李先生未雨绸缪，李先生给夫君的信上应该都写了过程吧？至于梦，真的是个巧合。庄生梦蝶，江郎才将，黄粱一梦，说的都是梦的故事，不是自我而始，也不会由我终结。”
这样的说法，萧铎比较能接受。他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这么个可人儿，就是聪明了些，跟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绝对没关系。不论谁是先知，父亲要怎么做，他都会想方设法护着她的。
萧铎的大掌摸着韦姌的头发，低头嗅她的发香：“嗯，除了这些梦意外，还有梦熊之兆。”
“夫君又不正经了！”韦姌抬手拍了下萧铎的胸膛，萧铎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放躺在床上。
“不行！今天真的不行了！夫君饶了我吧！”韦姌要爬开，萧铎却抓住她细嫩白皙的脚踝，一下将她拉了回来。她惊慌得像只被野兽抓住的小鹿，却挣脱不开，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些恐惧。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榨干吧？
他们最近实在太频繁了，韦姌真的有些承受不住。纵然她自小在山野里摸爬滚打长大，身体底子好得很，也禁不起这样每宿地折腾。她抬手捶他的肩膀，刚开始颇用力，又记起他的伤，不忍下手太重。
后来被他吻得瘫软，只能攀着他粗壮的手臂，再没力气打了。
“夭夭，为我生个孩子，我便饶你……”萧铎说完，用力地扯下了帘帐。
……
秀致在门前，抬了抬手，又放下。阳月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晚膳的东西还没收，可……”秀致抿着嘴没说下去。屋中很快传出动静，如同这几晚一眼，阳月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阳月推了推秀致的肩膀。她自己是过来人，知道秀致思慕军使，也知道小姐最开始留下秀致是存了几分别的心思。可眼下军使跟小姐正浓情蜜意，秀致实在不适合插/入他们之间。
秀致垂着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心中夹杂着失落，不甘和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夫人和军使越来越好，她应该为他们高兴的。可她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种深深的失落笼罩在心头。如果军使的眼中只有夫人，以后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林荫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秀致狠狠地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待她看到朱氏立在前方，连忙行礼：“朱嬷嬷，您怎么在这里？”
“你可还记得是谁将你从牙婆的手中买入萧府为婢的？”朱氏双手笼在袖中，一字一字地问道。
秀致小声道：“自然记得。嬷嬷还赐名秀致，说秀致好好侍奉主子，以后自然有好日子过。”
朱氏走过来，抬起她的手肘，叹一声：“秀致丫头，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秀致先是茫然不解，然后琢磨出朱氏话中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嬷嬷，夫人待奴婢恩深，奴婢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还请嬷嬷放过奴婢。”
朱氏扬眉，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恩深？当初她挑了你在身边伺候，便是看中你的相貌，以后可荐给军使。但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霸占着军使，独房专宠，迷乱军使的心智，丝毫不欲旁人来分享。你甘心么？只要赶走了她，你就有机会成为军使的女人。难道你不愿意这样？”
秀致听了之后，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辗转难免的夜晚，还有她脱光了身子裹着萧铎的衣物做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她没办法忍受他不看她，不喜欢她，不把她抱在怀中。在内心深处，她渴望把自己完全献给他，想让他像疼爱夫人那样疼爱自己。而且她不会像夫人一样抱怨，巴不得军使整日与自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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